愛斯比特利屋

或許是因為最近我又再思考關於教養這件事
我不是一位母親，缺乏經驗，所以我閱讀，所以思考，只是想讓所照顧的孩子更好
大概是反覆檢閱幾年來的工作經驗，加上那天我看到一篇文章
所以我想起了這件事

妳離開前一年，分家後的第一年，我們每天花2、3小時吃晚餐
坦白說，對於妳的教養記憶都在那一年，那大概是唯一的一年我們花時間相處
往前妳為生計奔波，我記得很多時候晚餐都是姐姐打點，我也總是自己在家做功課
往後妳在家時間更少，而我也學會一個人往來家中醫院
第一次夜間在台北搭公車迷路時，我落著淚站在騎樓下，分不清還是我白日曾經過的道路嗎
然而後來見到妳我什麼都沒說，只告訴妳我永遠永遠都是最厲害的小孩

每天我都很渴望晚餐時刻，用完餐後一樣在桌邊聊著大小事
我總愛從妳的話語中理解你對我們的期許，也需要你陪伴我在外的世界
不用華麗的生活安排，不需要任何所謂出人頭地的訓練
我覺得很簡單的，一種細膩連結的情感滋養

然而，在後來的歲月裡，我竟忘了那個餐桌

我記得的是搬家第一天的落差，第一個夜的難受
記得的是關上口的事件，記得的是赤腳在黑夜街上立下的自我誓言
為未來所鋪滿的奮鬥，我以為就是幸福

現在有一個人，給了我一直無法分辨的感覺
那天我想起了，原來是和那個餐桌很像
我想起了，那曾是我認為最最最幸福的事
想起了那曾是我的根基
而我有些悲從中來，說不上來這樣的覺察帶來的萬般滋味

是不是妳，正帶著我走向前端的光？

『媽媽永遠陪在你身邊』
夢裡你抱著我在我耳邊這樣說
只是你沒有笑臉，而仍是我那心事重重、眼光不捨的媽媽